凯特毛斯特

六根不净,热爱生命。

【宁樱】多少遗憾(三)

 

从地图上的比例来看,原本只需不到一个时辰便可赶到小镇,但由于抱着春野樱,日向宁次刻意放慢了脚程,等到达目的地时太阳已经完全下沉,镇子上路灯也开始稀散地缓缓亮起。


二人停留在高处的树枝上,俯瞰着小镇的全景。镇子的面积并不大,日向宁次用白眼将镇子打量了一番也不过花了十分钟左右。与其他交界地带的小镇别无二致,里面营业的行当多是些赌场、酒馆及烟柳小馆,唯一的一家旅店开在镇子的西南角上。


“只有一家旅店,在西南角上,背靠山坡,周围都是经营场所。”


此时春野樱正半弓着身子侧坐在树枝上捧着地图研究,听罢日向宁次的话只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有无异常?”


“尚不明确。”日向宁次在确定无法用白眼收集到更多信息后收回了望向小镇的目光,侧头询问一直在研究地图、姿势怪异的春野樱,“你有何打算?”


“你看,从土之国的这座边陲村落出发,这里便是进入火之国的必经之路。”春野樱用手在地图上规划着脉络演示给日向宁次,然后看向他的眼睛,“我们可以装作前去火之国寻求治疗眼疾的方法的一对兄妹。”


毕竟土之国的医疗水平较为落后是各国都知晓的软肋,而其邻国火之国中的木叶忍者村却是目前医疗技术最为先进的村落之一,尤其在五代目千手纲手上台对木叶医疗部进行了新一轮的医疗革新后更是如此,因此求医这个理由便顺理成章而不会引起怀疑。


“兄妹?”日向宁次皱着眉头盯着春野樱的一头粉发,这个身份是不是不大有说服力?


春野樱顺着目光看向自己的发梢,自然明了日向宁次的语气中为何带着怀疑。但是,随意改变发色的幻术她确实不怎么精进,就连她不是忍者的父母亲都可以轻易看出她的小把戏。


“……表的。”

 

 

 

二人在进入小镇后,便由先前日向宁次护佑春野樱的姿势变成了春野樱搀扶日向宁次的姿势。她靠近日向宁次轻声反复叮嘱着装盲要领,然后顺着日向宁次之前的指示在绕过她目前所见过的镇上最大的一个赌场后寻到了角落上的三层小楼。


“……欢迎光临。”随着入门风铃的响起,坐在前台后的女人随意地瞟了一眼进屋的二人,在懒散地打了声招呼后举起手中姜黄色的烟杆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您好,烦请开两间客房。”春野樱扶着日向宁次慢慢走向女人,然后快速打量了一圈旅店大堂的环境,装修得十分普通但也还算整洁。


“……唔,证件。”女人依旧翘着二郎腿吸食着烟袋,不咸不淡地理会二人。


在这种交界地带生长出的小镇由于没有哪国政府进行管理,因此长期多为流动人口,且或多或少都是些背负案底的逃亡人士,这些人哪有所谓的正规身份证件?春野樱当然读懂了女人的潜台词,于是从腰包里掏出一块银制的圆牌递给她。


“不好意思啊,我们那的地方太偏僻,没有身份证件这种东西。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女人接过银牌对着光晃了晃,然后将银牌甩到台面上,慵懒地抬起眼皮看向春野樱:“哟,没有啊?哪儿的人?”


“土之国,一个边境小村不出名的。”春野樱装作傻气地笑了笑,然后笑容有些僵硬地看着女人将银块丢到台面上。


“本店的规矩,只收现钱。”


出于千手纲手滥赌的习性,她之前也是跟着其来过这样的“三不管”地界,却没有一家住店像这家这般麻烦。还未等她作出反应,日向宁次取下肩上的行李,从中掏出一叠现金,然后伸手向前摸索了一会,直到碰到桌面才微笑着将钱放在上面。


“您看够吗?”


女人看了台面上的一叠现金,又抬眼仔细看了看日向宁次又再看了看春野樱,随后挑起眉哼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烟杆拿起现金数了起来。


数完后女人尚且满意地将现金收入屉中,复而又拾起烟杆吸食一口冷笑着叹道:“啧,这么俊俏的小生可惜是个瞎子。”


“之前听闻火之国医术了得,此番便是和哥哥去火之国寻求治疗眼睛的法子的。”虽说女人直白得让春野樱有些尴尬,但好歹也是就着话头将二人之前谋划的理由托出,便以打消他人疑虑。


果不其然,在春野樱说完话后,她便观察到女人之前眼中的些许戒备消失殆尽。她轻笑了一声,用烟杆在墙上的挂着的钥匙间踌躇了一下,随即挑下来一把扔到桌面上。


“火之国嘛,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只可惜本店今天客满,可就剩这一间房了。”


贪得无厌。


春野樱看着墙壁上挂满的钥匙,说什么只剩一间房就是随口胡诌的罢了。她皱起眉觉得有些气愤,刚想开口理论便见身旁的日向宁次再次从行李中掏出一叠更厚的钞票,同刚才一样颤颤巍巍地放置在台面上。


“劳烦老板再帮忙安排安排,舍妹今天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


女人吐出一口烟雾,斜眼看向桌面的现金笑了笑,终是站起身来。她拿起方才取下那把钥匙隔壁一间房的钥匙,微微前倾将双肘抵靠在台面上,娇媚地将两把钥匙递给二人。


“二楼右手边,入住愉快。”


“多谢,走吧。”见日向宁次摸索着从女人手中拿到钥匙,春野樱愠怒地瞪她一眼后便搀扶着日向宁次慢慢挪向楼梯口,却在刚要上楼时他停下了脚步。


“对了,舍妹今日身子突逢不适,还烦请老板准备些姜糖水、日用品和换洗衣物,方才舍妹给的东西就当是谢礼了。”


春野樱有些发愣地看了看日向宁次,又再看了看转着烟杆的女人。


“自然没问题。”女人随手拈起春野樱没来得及收回的银块,勾起鲜艳的嘴唇朝她露出了然而灿烂的笑容,笑得春野樱牙根发痒。


日向宁次颔首,之后便和春野樱一同上了楼。


老板给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处,左右相邻。春野樱没有着急分房,而是在日向宁次打开一间房门口径直走了进去,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倒是有钱。”春野樱双手抱胸,冷眼瞥着脱下披风的日向宁次,“这混蛋也太欺负人了!”


“没必要起冲突,本来到这一趟就算是节外生枝。”日向宁次漠然地看了一眼春野樱,他原本就不大赞同她这个提议,只是迫于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才勉强答应。


“……抱歉。”


春野樱自知理亏便不再回嘴,但想着方才那女人的所作所为又懊恼到胸闷,只得悻悻地小声吐槽:“日向君不愧是上忍,比我区区一个中忍能忍太多。”


日向宁次听罢觉得有些好笑,但也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仔细打量起整个房间。与其他普通的榻榻米房间并无不同,但日向宁次却始终觉得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莫名熟悉的味道。


“你觉得这里有什么异样吗?”他走到窗前,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老板给的两间房都是面朝后山的,从房间里望出去黑漆漆的一片。日向宁次开了白眼观察了一阵后山的样貌,暂无发现后便将窗户关上。


“除了那个活像吃完小孩的老板外没有异样了!”春野樱有些气不过的翻了个白眼,但随即又慢慢冷静下来思考。之前她听日向宁次描述这家旅店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她一时半会也没找到头绪,直到她根据日向宁次的描述七拐八绕地找到旅店后她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之前她和千手纲手到的这类地方,旅店一般都在各项黄赌毒产业的中心交汇点,就算不在中心交织点,也一定会在显眼的地方。毕竟在这类地方,这些不正当产业的运营都光天化日不避闲人,旅店这种正规的产业也绝不会如此避人耳目。虽说这类地方的旅店多半不干不净,但也实在没必要安插在如此偏僻的角落里。况且这个镇子就这么一家旅店,到这些地方来的宵小之徒哪个没有仇家,住到这样偏远的地方后面就是峭壁高山,想要隐蔽地逃跑着实不易。


春野樱将她所思虑到的不妥一一告知给倚在窗边的日向宁次,气消之后身体的不适感却开始慢慢涌上,于是她无奈地半蹲下来继续说道:“要我说,设计这家旅店的人可真不聪明,之前我和师傅去过的交界地带的旅店为了方便客户逃走专门会选址在镇子中最便于隐遁的地方。”


当然,千手纲手为了躲避赌债,她也曾多次有幸跟随于她和加藤静音使用过这些逃生路线,从效果来看用户体验可以打五颗星。


日向宁次听罢挑了挑眉:“那你说,建在这样的地方,却也无外在的逃生路线,要想遁走的话……”


春野樱也是木叶同期忍者里脑瓜子数一数二灵光的了,在日向宁次话出口的同时她自然也同他想到了一起,只是刚想开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日向宁次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两人禁言。春野樱明了地颔首,便自觉地走到门口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后,问道:“请问有事吗?”


“是我,你们要的东西我给带来了。”


女人慵懒而妖娆的声线再次响起,刚压下火气的春野樱心中顿时又生出些许无名火。她打开房门,侧身让女人进来。


女人淡淡地瞟了春野樱一眼,又看了眼的日向宁次,将端着的姜糖水、卫生棉及换洗衣物放在屋内的梳妆台上,揶揄着二人:“你瞧瞧,我说一间房就够非要开两间房,这不小姑娘还是和你呆在一间房内了。”


“听来,你们是兄妹?”女人柔柔地朝日向宁次走去,日向宁次装作不知晓的样子空洞地望着屋内的一个点,微笑着。


“你们这个样子,可不像兄妹啊。”女人走到日向宁次身边,伸出手指慢慢勾勒着他脸的轮廓。


“……表兄妹。”日向宁次稍稍侧过脸,甩开女人的轻抚,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容。春野樱没想到女人会对日向宁次毛手毛脚,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对日向宁次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今夜之前她还从未见过忍耐力如此惊人的人。


“嘶,那表兄妹不也是兄妹?”女人没有理会日向宁次的闪躲,她娇笑着看着他白里透青的眼瞳,将嘴唇凑近到他耳边轻声吹气,“如此禁断?”


咵嚓。


颅内似劈过一道炸雷,炸得春野樱呆在原地双颊发热,愣是说不出话来。日向宁次也没好到哪去,长期生存在错综复杂的日向一族中练就的忍耐与淡然在此刻似被这女人调笑得有些崩裂。


他扭过头去脸颊微红,却也肃声斥道:“不要胡说,并非如此。”


女人似乎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轻笑一声抽身远离日向宁次,她慢慢朝门口走去,出门前瞧了一眼眼光有些瑟瑟的春野樱,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春野樱身上的长袍。


“啧,浴血奋战可得当心,年轻气盛可不是样样都好。”说罢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日向宁次,之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良久之后,春野樱似乎先回过神来,于是慌乱地端起女人准备的东西,飞快地说了句“早点休息”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依旧偏着头的日向宁次。


房内静谧地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地声音,回过神来的日向宁次慢慢紧皱起眉头。


就在那女人凑近的一刻,饶是她身上已经喷上了香水,他却也捕捉到了房间里的那股熟悉味道,而他也迅速匹配到了味道的原始来源。与其周旋这么久,他现在却开始怀疑二人是否从一开始便被人识破了谎言。


现在要怎么做?是先声夺人占得先机?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重新望向屋内的陈设,日向宁次沉下目光。

 

看来今夜不会太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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